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奶奶的微笑
小时候,奶奶是我的保护神。我生病了,她就衣不解带地守在我的身边,嘴里还不住地念叨着“宝啊,快点好起来吧”;我闯祸了,妈妈要打我,她就像母鸡护雏一样张开双臂把我护在身后,对妈妈说“要打就先打我这老太婆”;即使我和小伙伴闹矛盾,她也会温言细语地求小伙伴让着我。
可是,在我五岁时,奶奶患上了冠心病,回乡下休养去了。这样,只有在节假日,我才能和奶奶见面。
又是一年端午节,我和爸爸妈妈照例回老家陪奶奶过节。回到农村的我就像出笼的小鸟,开心地撒着欢儿。
我来到屋后的竹林里砍竹子,想做一支竹笛。可一不小心,手被划破了。
“妈妈——”我捂着手大叫着往屋里跑。
“怎么了,宝?”也许是听见了我焦急的呼唤,奶奶应声而出。
“你的手怎么了?”奶奶一眼就看见了我正在滴血的手,“快过来!”
奶奶是个驼背,走路本来就困难;加上她患有冠心病,平时一举一动都是慢悠悠的。可这时她着急得不是走,而是跑着进了房间。
“创可贴呢?家里明明还有的!”奶奶在抽屉中翻找着。
“算了,奶奶先给你包扎一下。”见找不到创可贴,奶奶抽出一条新手绢,用剪刀剪下一条,“来,就用这个。”
奶奶拿过我那满是汗水的手,把我划破的手指包扎起来:“不能太松,太松了止不了血;也不能太紧,太紧了血流不畅。”她一边包扎一边交待我。
“好了,宝。”奶奶系好棉线,抬起头,微笑着看着我。那微笑里,有安慰,有鼓励。奶奶的微笑如同良药一般,让我忘记了所有的疼痛。
虽然,我现在不能像小时候那样时时受到奶奶的庇护,但只要回想起奶奶那慈爱亲切的微笑,我就觉得奶奶仿佛就在身边,呵护着我,温暖着我。
奶奶的眼睛
依稀记得小时候,有一次奶奶陪我去上幼儿园。那是个下雨天,地上积满了水,我不喜欢湿漉漉的感觉。于是妈妈抱着我,和奶奶一起送了我半程。在妈妈上班路的分岔口和她分离之际,我挣脱了奶奶粗糙、长满老茧的手,直勾勾地盯着奶奶两只颜色不同的眼睛,紧紧地、死死地挂在了妈妈身上,怎么都不肯下来。妈妈犟不过我,只得抱歉地对奶奶示意一下,抱着我走向幼儿园。我开心地笑了,耳边是哗哗的雨声,我未回头看一眼后面的奶奶。现在回想起来,不知道奶奶当时是一脸受伤、苦涩的表情,还是挂着慈祥又包容的微笑。
我问过家人,奶奶的眼睛是怎么回事。爸爸说,奶奶小时候砍柴,不小心弄伤了右眼,当初医疗条件差,后来就瞎了。我不知道小时候的奶奶是如何熬过这痛苦的,又是如何接受众人异样的眼光。我常常偷着观察奶奶的眼睛。奶奶的右眼是灰色的,浑浊的,暗淡无光的。有时奶奶会发现我的视线,她不说话,只是偏过头,用头发遮住右眼,也挡住了我的视线。
夏天的夜晚,我和姐姐躺在床上,为了让我们能安心地睡个好觉,奶奶常常打蚊子打到半夜,她用左眼认真地扫视着屋子,仿佛不知疲倦。姐姐悄悄对我说:“等我们长大了,一定要对奶奶好一点。”
可是上了小学,姐姐和奶奶吵架的次数却越来越多。姐姐认为奶奶的很多老旧想法无可救药,奶奶固执了很久,终于尝试去接纳。奶奶喜欢看电视里的法制栏目,喜欢越剧,可为了我们两姐妹,她总会及时调到我们喜欢的综艺节目,并三番两次叮嘱我们不要看太久。
我知道奶奶爱我们,可是奶奶的眼睛确实是我心里的一个疙瘩,我不希望同学们知道这个事情。某个早晨,阳光透过白云和叶缝,暖暖地照进来,可教室里气氛却有点紧张。男生们围在我桌边,大声地谈论着奶奶的眼睛,好像在嘲笑着我。我很生气,想跟他们理论,却张不开嘴。我看着这个曾经带给我那么多温暖的班级,现在却冰冷得让我窒息。我终究没有把事情闹大,一个人趴在位子上哭了。
“奶奶,”我看着奶奶两只颜色不同的眼睛,最终还是说出了口,“以后,你不用来接我了。”奶奶愣住了,然后缓慢地点了点头。
从此,我一个人走过五金店,一个人与店门口的大狗搏斗,再没有人提起过送我上学这件事,好像大家都淡忘了一样。
班干部竞选,我没有选上。
我几乎是驮着一座冰山回的家,桌子上依旧是奶奶做的并不可口的饭菜。我夹起一根变色的芦笋,想到白天的竞选,吃着吃着就哭了。
奶奶提着从几条街外买的我最喜欢吃的北京烤鸭急匆匆地冲进来,用她那更加粗糙的手摸着我的脸,轻轻抹去我的泪:“囡囡不哭,囡囡不哭。”
奶奶搂着我说了好多,也说起了她的右眼。她说因为那只眼,她受到了无数的嘲讽和不屑,她很早就嫁给了爷爷,阿太也一直看不起她。开始她也不快乐,也不接受残疾的自己。可是后来她释然了,生活不会因为你弱而厚待、照顾你,只有自己先强大起来,爱生活,生活才能爱你。这个世界,总是善良的人多,但是不明白的人永远不会明白什么是真正的美和爱。
听着奶奶缓慢而温和的语调,一夜之间我好像懂得了很多。竞选不上又如何,我应该认识到自己也有不足的地方。我会不断地完善自己,提高自己,最终结果如何,又有何关系。
这天,在老家的阳台上,我和姐姐依偎在奶奶身边,她指着远处泼墨似的山,讲起了她和姐妹上山砍柴遇到了小蛇的故事。“那么小的一条蛇,也让我们哇哇大叫。”奶奶向远处眺望,“我们轮番打啊,照着八九寸的地方一棒下去,蛇就翘辫子咯。我当时这两只眼睛都是好的,太阳还没升起来,我就能把田里的杂草分出来……”
奶奶的眼睛映着月光,似乎那只浑浊的眼睛也明得发亮,她的乐观,她的豁达,仿佛这世间美丽无瑕的珍宝,在我苦恼的日子里,照亮我前行的路。
唠叨的奶奶
我的奶奶没读过书,自然也不识字,可她能说会道,整天不停地在那里唠叨。
一天下午,秋风阵阵迎面吹来,我在院子里吃我们家种的柿子。突然,想起了妈妈让我买东西,我赶忙放下柿子,拿好钱,跟奶奶说:“我要出去一下,妈妈叫我买的东西我现在去买。”奶奶说:“嗯,好的。”我正要走了,她叫住了我:“走路小心点,靠边走,现在是四点钟,正好下班的人很多,要小心点。”“哦!我知道了!”我边走边说。突然,她又大声地叫住了我,说:“带钱了吗?”我退后了几步说:“我的奶奶呀,带了,带了!”我以为她这总放心了吧,可是没等我想好时,她又提起了“高音喇叭”大声高喊:“你的房门关了吗?”震耳欲聋的声音朝我的耳旁快速地飞过。我清晰地听见,便哎了一声:“关了,我连钥匙都拿了,您不用担心。”这时,奶奶才转身继续干自己的活。没想,奶奶又传来声音:“看清楚前面的车,宁可慢一点的,不要抢——”唉,奶奶就是这个样子,说了一遍还要说一遍,你不叫她唠叨也不行。
奶奶对我很唠叨,总担心我做不好事情,不是忘了这就是忘了那,她要一刻不停地提醒才放心。其实,奶奶对姐姐也非常的唠叨。一天姐姐去上学,奶奶也对姐姐说:“路上要小心,现在上班的人多了,要小心点,”这句话便反复了好几遍。
这就是我的奶奶,用唠叨表达对家人关心的奶奶。